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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世上的人称之为爱情

春天的十一个瞬间的番外,一发完结


世上的人称之为爱情


月岛向校排球队提出退队申请是在大二,时任的队长和教练都多有不舍,毕竟他的自身条件和技术都过硬,更别说还有高中三年连续参加全国大赛的经验。然而对于并没有打算要走职业排球选手这条路的月岛来说,果然还是就读专业的课程学习更为重要。

“这个也是没办法了呢……”教练接过月岛递来的退部申请,注意到对方伸出的手指上前段时间练习赛受的伤还清晰可见,“专业课需要大量进行实验的话果然不好好保护手指不行呢……”

继续待在排球队的话,作为副攻手手指受伤在所难免,明白月岛难处的两人也表示了理解,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挽留的打算。

“真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哎呀,哪里哪里,月岛同学从入队起就一直是很可靠的副攻手啊,虽然很可惜,但是我们也明白你的苦衷。”

“一直以来都承蒙大家的照顾了,非常感谢。”

辞别了教练和队友的月岛离开了排球馆,耳边能听到熟悉的击球声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在这个春末夏初的时刻他退出自己人生中曾经最熟悉的一个舞台。

刚刚退出排球队的月岛还尚未习惯每天多出来的空闲时间,班里的女生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他已经不再在每次下课后径直离去。于是她们拜托了前段时间帮忙月岛实验的山本同学去邀请前者参加晚上的聚会。

晚上的居酒屋里,月岛以自己未满20岁为由拒绝了别人递来的啤酒,默默坐在桌子最末尾的地方小口喝着乌龙茶。因为之前甚少参加班里活动,在聚会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在各种对话中被频繁cue到。

好在酒过半旬,班里一个已经把自己灌醉的男生借着酒意哭诉起自己刚刚第11次被人拒绝的悲惨经历,众人一边忍着笑一边七嘴八舌安慰他。

“噗。”

听渡边同学哭诉完自己完整遭遇的月岛没能忍住率先嗤笑出声,刚好被当事人泪眼迷离地撞个正着。

“月岛同学太可恶了……”渡边哑着嗓子控诉道,“真可恶啊……长得好个子又高脑袋也聪明,月岛同学一定从来都只有拒绝别人的经验吧!”

被点名的月岛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这个嘛……”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

“鼻涕,要流下来了。”

“啊~”渡边惨叫着捂住脸转过身四处找面纸。

月岛重新端起手里的杯子,乌龙茶里的冰块还有大半没有融化,相互碰撞间发出细小但清脆的声响,杯壁上一大滴水珠顺着滑落到他的指尖。

我的确没有过被拒绝,我只是被人突然疏远了而已,他想。


高中时期月岛曾经和一位别校的前辈交好。

第一次认识是在乌野和音驹的练习赛上,对方的队长黑尾铁朗和他一样是副攻手,不管进攻还是防守方面都比刚升入高中几个月的月岛厉害很多。后来在同东京4校的合宿中他偶然路过被拉进了几位的前辈的自主练习,至此才慢慢和黑尾熟悉起来。

全国大赛的赛场上,纠葛多年的两只队伍最终完成了垃圾场之战的约定,乌野赢了音驹但是月岛没能赢过黑尾。在那之后,两个人也一直不曾断了来往,借着便利的通讯方式他们三不五时就会各种闲聊,直到他升入高三。

大二生的黑尾几乎不再主动发来讯息或者打电话,而月岛发出的信息收到回复的间隔也越来越长,他试探着同赤苇提起过一次,却被对方巧妙地模糊带过。

挂掉和赤苇的电话后,月岛觉得自己应该懂了别人不好说出口的信息,识趣地不再打扰黑尾。

作为同时面临升学和全国大赛的高三生,月岛的生活忙碌更甚以前,家里的妈妈每天变着花样做营养便当,连已经工作独自在外生活的哥哥也时常回家关心他。

身高又长了一些,被塞得满满的便当仍然总是吃不完需要山口分担,排球队训练时老是有一年级的新人笨手笨脚,国王殿下又故意将给他的传球托得更加高。

最终在T大的录取和全国大赛前三的成绩里月岛顺利为高中生活画下了句点。毕业典礼上,排球队的队员们再一次为送走学长们嚎啕大哭,日向山口不必说连影山都红了眼和大伙抱成一团,依然面无表情的月岛最终也没能敌过众人,黑色的制服上被糊满了眼泪鼻涕。

“月……”

回家的路上月岛一脸嫌弃地打量着自己的制服,突然被山口拉住了衣角,“以后都不能再和月一起上下学了吧。”

山口没有和月岛一样考去东京而是选择了宫城本地的一所大学,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他又难过地揉了揉眼。

“月去了东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他拉着月岛絮絮叨叨自己的担心,直到被对方用毕业证书敲了头才停下来。

“你是笨蛋吗?去东京而已又不是不和你联系了,再说,放假我就会回来,你也可以到东京找我玩的吧。”

“嘿嘿,说得也是呢,”山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我下次放假要去东京找月。”

“如果太吵的话我绝对会把你丢出去的。”

“放心,不会的!”

大学生活的第一年,加入了排球队的月岛平静而忙碌,唯一的波澜来自于同学院学长的追求。

被学长表明心意的时候月岛有一瞬的晃神。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想到了之前排球队里那个老是试图对他动手动脚的前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特质。

然而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对同性有过任何特殊兴趣,除了高中一年级时有过一场和某个前辈相关的荒诞的梦。

但是那也就只是青春期少年的又一个无厘头无缘由的梦罢了,一个连月岛自己都几乎完全忘记的梦。

他直接了当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拒绝了学长,然而对方却表示只要月岛没有女朋友自己就不会轻易放弃。

“那是森川学长自己的事了,和我没有关系。”月岛推了推眼镜冷漠道。

这个小波折并没有影响到月岛的生活,他照旧上课参加训练,晚上回公寓的路上买一份便当当做晚餐,吃过后在书桌前整理当天的笔记,11点时准备洗漱休息。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课间休息,穿着乌野黑色立领制服的月岛百无聊赖地戴上了耳机,把自己和嘈杂的环境隔开来。而领座那个顶着鸡冠头的家伙却大喇喇地直接拉开他一边的耳机,将头凑上来一边听一边问他,“月今天又在听什么?”

“……没什么。”月岛将对方靠得过近的脸推开去,这家伙一来自己肯定听不了歌了,他索性将耳机摘了下来。

穿着同样制服的黑尾趴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四周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笑闹的同学。

“我肚子饿了,月有吃的可以分给我吗?”

“明明还有一节课才是午休……”嘴里不留情地吐槽对方的好胃口手下去直接在书包里翻找起来,他的包里除了便当外还有一个炒面面包。

月岛把炒面面包递给了黑尾,后者开心地接过大口吃了起来,“我就知道月一定有额外帮我准备吃的。”

“明明是你总是早早把自己的便当吃光然后午餐时又可怜兮兮地喊饿。”月岛毫不客气地揭露了黑尾以往的恶劣行径,对方却毫无愧疚之意地冲他笑。

“真是的……”月岛撑着下巴看黑尾大快朵颐,“中午我要喝草莓牛奶,你请客。”

黑尾毫无意见地大力点了点头。

不算大的面包很快被黑尾吃完,他满足地舔了舔唇,拍拍自己的肚子说道,“这下可以撑到吃午餐了。”

“希望你今天的午餐能撑到下午练习的时候。”

“对了,今天下午放学后月就不要参加训练了,上次受的伤还没有好吧。”

“嗯?我没有受伤啊。”月岛听到对方的话满脸疑惑。

“你明明有受伤啊,你自己不知道吗?”黑尾看起来比他更疑惑,直接抓过他的左手,然后将小指小心地掰开些许露出指缝处的软肉。

月岛也凑上前仔细查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没有受伤啊。”

“受伤了。”黑尾无比笃定地这么说着,随即他低头,舌尖轻轻在指缝处舔过。

月岛这才感觉到一丝刺痛,下意识要缩回手却被黑尾牢牢给抓住,在黑尾离远一点时他看到刚才毫无异样的位置多出一条细细的伤口泛出了血迹。

“看吧,我就说你受伤了。”黑尾定定地看着他,空着那只手点了点他的心口。



森川果然如自己所说没有在被拒绝后马上就放弃,他保持着不会让月岛厌烦的频率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身边,久而久之两个人竟是成了还算有交情的朋友。

抛去森川一直自称的追求者身份,月岛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相处起来很轻松的人。大学第一学年结束的时候,众人都传言精细化工系那个高冷的眼镜君之所以拒绝了所有男男女女的表白是因为早就有了森川这个恋人。

谣言一出月岛就感到自己周遭清净了不少,也不再有人堵在他上课下课的路上送便当递情书或者直接邀约。森川更是得意地找上门要收取补偿费,理由是他是牺牲自己的清白名声才替月岛挡住了众多狂蜂浪蝶。

月岛不客气地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事实上月岛确实曾经有过要不干脆和森川学长尝试交往这样的念头,他甚至上网查询了许多这方面的资料,在仔细研究再和自身情况做比较之后他立刻就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果然,就算是对着森川学长也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拥抱接吻的冲动呢。”

“?”森川一脸迷茫地看着月岛,“我这是突然被嫌弃了吗?”

“不,我是说,就算是对着森川学长这样的同性我也完全不会有任何欲望,所以我果然还是完全笔直的吧。”

“这个嘛……可以月岛你看起来对女孩子好像也没有欲望吧……”

被说中的月岛一时语塞。

对他表白的人,确实不论男女都不会引起他特别的恶感或者好感,他只是因为清楚自己对他们都不曾抱有“喜欢”这样的心情而拒绝对方罢了。

“一般来说,你这种对别人一视同仁的情况要不是心有所属要不就是性冷淡,所以月岛同学你是哪一种呢?”起了八卦之心的森川手握成拳假装话筒凑到月岛嘴边,后者从眼角瞄了他一眼,说:“应该是因为森川学长自己魅力不够而已。”



月岛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睁开了眼,正午的日光被头顶的大树大半遮挡了去,落到地上形成斑驳的影。面前蹲着轻声叫他的人揉了揉他的头,告诉他差不多要到练习时间了。

“困……”被吵起来的月岛半跪在草地上嘟嘟囔囔不想动,扯着黑尾的衣角顺势倒向他,头顶着他的脖子挨挨蹭蹭。

“这么想睡吗?”黑尾被他的头发搔在皮肤上痒痒的,索性直接坐了下来。他调整了下两个人的姿势,把月岛抱住让他能更舒服地靠住自己,“那让你再睡10分钟。”

月岛窝在黑尾怀里点了点头,双手绕到背后松松地环住他。

“就睡十分钟……”

月岛再次醒过来时是枕在黑尾肩头,后者戴着他的耳机嘴里正轻轻哼着一首他熟悉的歌。

注意到他的动静黑尾摘下了耳机,“醒了吗,刚好到站我们该下车了。”

说着,他牵起还不太清醒的月岛朝车门走去。

“黑尾前辈,耳机可以先还给我吗?”

“嗯?月想听歌的话我可以唱给你听哦。”说着他不等月岛反对就接着刚才断掉的地方重新哼唱起来。

黑尾前辈唱歌意外地不错呢,月岛想。

“可以切歌吗?”听到一半月岛突然伸手捏了捏黑尾的耳垂。

“错了哦,切歌是点这里,”黑尾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刚才按到音量了。”

月岛于是轻轻点了点他鼻子,“下一首。”

黑尾照着月岛手机里的歌单唱下一首歌。

“调高音量。”

“降低音量。”

“切歌。”

“暂停。”

一句一个指令,月岛在黑尾脸上捏捏点点玩得不亦乐乎,黑尾也乖乖全盘配合。

“啊,到站了,我们该下车了。”

行驶中的列车停了下来,黑尾拉着月岛下车,和周围与他们一样穿着音驹西装制服的人一起走进了学校。



大三的时候某次和赤苇见面时他偶然提了一句黑尾进入了东京拓荒者队,月岛听到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表示黑尾前辈果然还是选择了当职业选手。

几个星期后,月岛在网上四处闲逛时却发现自己下意识点开了超级联赛的赛程安排表。

这个赛季拓荒者队的第一场比赛是这个周末在东京举行,盯着页面许久之后他还是点开了门票购买链接,注册好会员后购买了当天比赛的门票。

月岛是在比赛就要开始时才进入场馆的,他刚找到自己的座位号就听到开场的哨向。

黑尾作为才入队的新人并没有首发上场,月岛在场下的选手休息区看到了他。除了背后番号不再是1之外,他整个人变化并不大,月岛还是可以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他来。

拓荒者队首站打得很顺手,黑尾在第三局替换了首发选手上场,一开场就气势满满地扣下对手好几次进攻。

托着腮观战的月岛不得不承认走上职业道路的黑尾果然比以前更强了。

比赛一结束他就安静离开了会场,看看时间打算回学校继续之前的样本数据分析。

在那之后,月岛又买了第二场、第三场比赛,一直到习惯性地购买了所有拓荒者队的比赛门票,虽然其中大部分场次他都并没有时间前往观战。月岛所做的无非只是把每一次寄来的票都妥善地收起来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

临近圣诞的时候,山口突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门前,晚归的月岛看到等在公寓门口的人影时对他没有提前通知自己就上门的举动很是疑惑。

意识在山口不对劲的月岛在啤酒的助攻下撬开了他的嘴。

山口忠失恋了。

他被自己交往2年的女朋友甩了。

月岛假期回家的时候其实见过那个女生,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山口看着对方时眼睛里都闪着光。

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安慰失恋的人的月岛只能出门跑了趟便利店买回一堆啤酒,再陪着山口默默将它们喝光。

半夜,月岛被身后的动静惊醒过来。他睁开眼没有动,因为他听到了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的山口努力压抑的哭声。

身体的震动透过床垫和同盖的被子清晰地传递了过来,连同他的悲伤一起。

月岛静静地侧躺着,一动不动,心底却闪过一阵迷茫。

像这样浓烈的感情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月岛近乎本能地去避开一切过于浓烈的情感,无论是悲伤也好欢喜也罢,他甚少有过如此剧烈的感情波动。他也不曾像山口那样强烈地喜欢上某个人,以至于在失去后会如此悲恸。

他曾经在意过一个人,但没有得到也就无所谓失去,于是在他们疏远后月岛依旧能好好地生活,按照自己所规划好的道路一步步前行。他和他人生的交集也最终会归于零,到老时再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为一口温热的酒平添些微的涩意。

而那些唯一不在他控制范围内的、偶尔到来的奇奇怪怪的梦,它们像是他最后挣扎的眷恋,千丝缠绕,让他一次次从一个梦中醒来又跌入另一个梦境。

不过,越是美好的梦越是不可能成真,所有的梦最终都会醒来,月岛也已经学会去平静接受这些无从得知是善意还是恶意的馈赠。

山口一直在月岛的公寓待到圣诞结束,期间他打起精神拉着月岛东跑西跑买来一堆装饰品甚至一颗小型圣诞树把月岛小小的公寓装点得满是节日气氛。月岛面无表情地任他折腾,平安夜被扣上麋鹿角头饰的样子也被山口哈哈大笑着拍下来发给了月岛家人。

山口离开后月岛又一头扎回了实验室,一直到跨年的晚上被即将毕业的森川约出来喝酒。森川带他去的是二丁目一家很低调的酒吧,头一次来这种地方的月岛不免也有几分好奇。

酒吧里正在为跨年举行庆祝会,来的大多是相熟的客人,坐在角落里的月岛和森川身边不断有人来打趣,都一一被森川半真半假地打发走了。

距离新年还有一分钟的时候酒吧里的人开始分开两两凑对,月岛在森川解释了之后才知道是跨年时大家要和恋人接着吻度过,单身的人则是自主组队。

“那么至今单身的月岛同学要和我凑对吗?”

“谢谢不用了,森川学长还是快去找伴吧,不然待会人都被抢光了。”

森川哈哈大笑着起身朝吧台前一个还独自端着酒杯的男孩走去。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人们欢快拥抱住身边的人,在热情的吻中迎来新的一年。

离开酒吧后月岛直接和森川去了初诣,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又去吃了热腾腾的红豆年糕汤。

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微亮,月岛疲惫地钻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月。”

有人在身后叫他,月岛转过了身,看见黑尾冲他伸出的手。

他有些迟疑地搭上了对方的手掌,立刻被黑尾紧紧握住。

清晨的太阳刚刚在海平面上冒出一点点红,在漫天的雾气中一点点被冲淡。海鸥一声声鸣叫着从上方飞过,远处的海里有巨大的鲸鱼浮出水面喷出冲天的水柱。

月岛和黑尾牵着手在海边慢慢地走,赤着的双脚在湿润微凉的细沙上踩出一串并排的脚印。

有海浪哗哗作响扑上沙滩,褪去时又卸了力道温柔滑过脚踝,月岛低下头蹭了蹭脚边的小贝壳。

他们沿着长长的海岸线,一步步走过沙滩,走过海堤,脚下的路一直延伸到肉眼不可及的世界尽头。

月岛抬眼望过去,除了吹拂来的海风,除了笼罩着大地朦朦胧胧的白雾,除了初升的旭阳,世间万物都离他们而去。

他紧了紧相握的手,被黑尾更用力地回握住,手心干燥又温暖。

这条路的尽头是通往哪里呢?

月岛想,不过通向哪里都没有关系,一直走不到尽头也没有关系。

抛却所有理智的思考和选择,从发梢到指尖都在诉说要紧紧抓住这个人。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心意,黑尾转过头笑着唤他,“萤。”



月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漆黑的房里唯一的光来自外面街边的路灯,从没拉紧的窗帘悄悄窜入。

嫌灯光刺眼的月岛探出手盖在了自己酸胀的双眼上,方才梦中的雀跃还来不及全褪去酸涩的泪意就已铺天盖地汹涌而至。

他在这一刻才明白当初深夜里独自痛哭的山口到底是怀抱着怎样的感情。


大学最后一年,月岛依旧忙碌又充实,毕业论文早早完成的他在早一年毕业的森川的建议下也成功收到了同一间大型化妆品企业的内定通知。

班里交好的同学起着哄要为他好好庆祝一番,而席间又一次成功把自己灌醉的渡边同学哭诉起自己第17次被拒绝的惨痛经历。

月岛一边吃着伴酒的小菜一边心不在焉的敷衍拉着他诉苦的渡边,然后又一次被指责“果然根本无法理解被人拒绝有多痛苦”。

“我知道,”将面前的配菜吃光的月岛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向早已哭得满脸泪花的渡边,“被喜欢的人拒绝是什么感觉我知道。”

说完,他也不再去管对方一脸听傻了的样子,起身拿过外套然后穿过层层的醉醺醺的人群走出了居酒屋。

2月初的东京气温尚低,走出一段距离后月岛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围巾忘在了店里。懒得再回去找的他双手插进兜里慢悠悠地继续向前走,打算再步行一段路醒醒酒后再去搭乘地铁。

路过二丁目时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他,“月岛同学?”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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